给暗恋的男生传纸条被老师抓住,他当着全班

采莲在镇一中得了年级组双冠军之后,又代表学校,去参加了市里的比赛。最终,她作文拿了个三等奖,数学竞赛拿了个优秀奖回来。

镇一中每年都会派学生代表参加市里的竞赛,作文奖倒是拿过几次,数学拿奖的次数屈指可数。虽然优秀奖并不是多大的奖项,能在市里一群报过奥数培训班的孩子们中脱颖而出,已经很了不起了。

而初二、初三年级组,没有一个人得数学奖。周一升旗的时候,教导主任特意表扬了采莲,校长亲自为采莲颁发了学校给予的奖品。是一个铅笔盒,一个水壶,一本很厚的带锁笔记本和五十块钱。

五十块钱,采莲给汪如菊了,汪如菊没要,让采莲自己决定怎么花。水壶采莲自留了,铅笔盒送给鹏程了,笔记本送给了我。

那个周末,采莲邀请我跟她一起坐大巴去了市里的新华书店,采莲买了一本破解奥数题的书,剩下的钱,给我买了一本《飘》的中英文合版。

五十块钱,不够坐车加买两本书,采莲拿出了八块钱私房钱,凑了凑才买的。

我不知道采莲有私房钱,因为家里穷,汪如菊给我们的生活费特别少,我几乎都用来打牙祭了。而采莲居然还能存下私房钱,这更让我佩服了。

初二整个一学年对于我来说,不好不坏。

余欢的哥哥余横初中毕业,去外地打工了。她没有人可以倚仗,基本上在我眼前消失了。跟陈红平正面刚了一次之后,他不再搭理我了,上课的时候不再提问我,也不让我去黑板上做题,试卷和作业倒是给我改,就是不再搭理我,就像我不存在一样。

学英语要考察对话。教了新的单词和新的句子,陈红平喜欢从第一排开始,一个个叫起来读单词、课文或对话。我坐在第三排,他每个人都叫到了,到我的时候跳开了,接着叫下一个。

一开始,他连张贵龙都跳开了,可张贵龙实在太争气了,除了那次故意考了六十分之外,之后每一次英语测验几乎都是满分。永远的班级第一,老师想跟他生气都生不起来,逐渐又叫他起来演练英语了。

我就不同了,我英语本来就一般,和政治一样是拉低总分的科目。虽然跟学习差的同学比不算特别差,但也没有多好,陈红平故意给我难堪,整个一学年,几乎每一节英语课,他都这样暗戳戳地给我难堪。

偏偏,我又是自尊心很强的女孩。我感觉到难过,每一次他跳过我让别人起来演练英语,我都会感觉到难过,就更不想上英语课了。

可我仍在坚持,如坐针毡般坚持。我的英语成绩更差了,本来,还不影响我的排名。但,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没几个月,英语就和政治一样,成为我的短板了。我的年级总排名也掉了不少,想进第一考场更难了。大部分时候,我都在第二考场中游晃悠。

这样的成绩,高考想进市一中很难,进市二中倒是没什么问题。

不用想,张贵龙一定会上市一中,若我只能去市二中,高中就不能跟他一个学校了,我很着急。很长一段时间,我上厕所都带着单词本,想要把英语成绩提上来。

我的努力,让采莲感觉到惊讶。她没想到她的姐姐,蹲厕所都在背单词。她说,你至于这样么!我说,你每次英语几乎都考满分,你无法理解我的焦虑。她就不再说什么了。然而,我的英语成绩并没有因此而提高。对英语老师和英语课的恐惧深扎在我心里。上课的时候,陈红平给我难堪,我依然会难过,依然会影响听课效率。我的理智告诉我,应该好好学英语,我的情感却在抵触它。这种情况下,我没办法学好英语。

我常常在想,若是采莲,大概能很好地处理这件事吧!她从小就有这样的本事:多不喜欢她的人,跟她接触一段时间都会喜欢上她。然后,不自觉地对她偏爱。

而我就不同了,即使想改善跟陈红平的关系,见到他的时候,还是会紧张、面部表情僵硬。因为他不喜欢我,我跟他说话都说不利索,更不敢跟他眼神对视。

我跟采莲比,在性格上真是差太远了。

因为跟陈红平正面硬刚的“英雄壮举”,班上同学对我也算是有些了解了。那些男生,尤其是坏一点的男生,对我十分友善。他们跟我说话很是客气。

班上同学都不喜欢陈红平,他们针对他的一些“报复”有时候也会提前跟我说,把我看成是“一伙的”。

比如说,陈红平讲课的时候喜欢在走廊上来回走动,手掌按在学生的课桌上继续讲。刘锋他们,就在第四排某个男生的桌上提前放了一颗尖头向上的图钉。这件事情,计划阶段我就知道了。

少年的我,并没有那么强的道德感。也不觉得他们那样做有什么不对。直到陈红平手掌扎出血了,我才惊觉,这件事情似乎有些过分了。

我私下跟采莲说过我的想法,采莲冷笑说:“他都那样对你了,你还同情他?你有没有点正确的立场!”

我说:“爸爸对我们也很坏,可我们并没有报复他。”

采莲说:“那是爸爸,能一样吗?”

我不做声了。

采莲说:“这件事情你不要管,不要帮刘锋他们,也不要跟陈红平私下告密,你什么都不要做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说,“我不是会私下跟人告密的那种人。就算陈红平不对我怀,只对我好,我也不可能私下跟他告密。”

刘锋他们对陈红平的报复是一系列的。陈红平的教师宿舍在二楼,几个住校的男生,深夜轮流在楼下用鹅卵石砸陈红平的窗户。陈红平出声了,他们就跑掉。过两个小时,换个人再来。

陈红平晾在外面的衣服,被他们故意扯掉到地上,几个男生哈哈大笑。

这些事情虽然并没有给陈红平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(图钉扎手掌除外),但让他不胜其烦。

他告到了学校,教务主任在一次升旗仪式之后的全校大会上,警告“初二某些班同学”,若在继续这样对待“校优秀教师”,将会记大过处分,严重者,开除处理。

之后,报复依然有,却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。

我不知道陈红平有没有想过“得道多助,失道寡助”的道理,不知道他有没有反省过自己。同学们对他的报复,让他很难受。他对我的“报复”,让我的心灵时刻处于几近崩溃的状态。

他是成年人,是老师,他可以告到教务处。我却没办法跟任何人“伸冤”,我只能在最难过的时候,写在日记里,或者跟采莲讲一讲。

而采莲,她一向软弱,比我还软弱,她能做的,也只是安慰我几句,让我忍耐罢了。

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我在苦闷的初二生涯中得到稍许安慰的是,我和张贵龙之间的关系越发好了。

倒不是说,他突然发现我的好,开始喜欢我,或者,发现我喜欢他,对我越发好。而是,我们终于能像朋友一样相处了。

初二跟初一一样,都是按成绩选座位。张贵龙每次都坐第二排靠走廊的位置,我每次都坐他身后。有时候,即使我考试成绩掉得厉害,也没有人会坐那个位置。排名在我前面的同学,有意无意主动把那个座位留给我。

坐在我附近的几个同学,都看出来我喜欢张贵龙了,偶尔也会开开我的玩笑。但那时候我脸皮太薄了,只要一开玩笑我就会脸红,就会生气,就会连连否认。于是,他们也仅限于偶尔开个玩笑罢了,并没有真把这件事拿出来当个事儿说。当时不觉得有什么,现在想想,很感谢他们的“嘴下留情”。

我的暗恋那么强烈,那么明显,而张贵龙又那么聪明,他大概也看出来了,而他什么都没说,什么都没做。

整个初一阶段,都是我用钢笔帽戳他的背找他聊天。上初二了,他有时候也会主动扭过头来跟我聊聊天了。偶尔还会跟我开开玩笑。

要不是我很多次看见他看着冯知玉的背影发呆,我简直要怀疑,他是不是转而喜欢我了。

采莲之前跟我说过,她才上初中的时候为了跟新同学们搞好关系,晚上睡觉之前,会想几个好笑的笑话或俏皮话,第二天讲给他们听。这一招我学来了。我在书上看到好笑的段子,或搞笑漫画,会多看几遍,讲给张贵龙听。若他听了能笑一笑,我就会很开心。

书上的一段话,我背很久都背不下来。想要讲给张贵龙听的笑话,看两遍就记住了。记忆力如此“偏心”,也是奇怪了。

张贵龙是住校生。每周五下午回家,周一早上赶早到学校上学。不知道为什么,每个周一上午他都特别困(我多年以后才知道,卖菜是张贵龙家最大的收入来源,每个周末张贵龙都会帮家里种菜,早上两三点跟父母一起起床摘菜,绑菜,好让父母清早拿到市场上卖,周一那天依然不例外),要么打瞌睡,要么课上着上着他就趴桌子上了。

教室后排很多学生上课睡觉,老师大都不管的。但他们对能考上市一中、市二中的学生,管得却特别严。

张贵龙坐在第二排,他是永远的班上第一名,他只要一打瞌睡,粉笔头就砸他脸上了。若趴桌上睡着了,那就是教案照着头使劲儿来那么一下。

每一次他睡觉,我发现老师盯着他,就赶紧踹他凳子,有时候管用,有时候不管用。管用的时候他能撑一节课不睡。不管用的时候,他不一会儿又睡着了。

有时候我没注意,老师的书就打到他头上了。我暗暗着急,又怕总踹他凳子惹他厌烦,攒了几个很好笑,我看一次就笑一次的简笔四格漫画,见他睡觉了,快速画好戳他背递给他。

有一次,我画了个小人,在沙漠里走路,身前有别人走过的脚印,是双脚印。走到一个悬崖边往下看,却只看见了单只左脚通往远方的脚印。小人很奇怪,跳了下去。刚跳下去就抱着右脚单腿跳到了远处。回头看,原来,悬崖下右脚所在的地方是一棵仙人掌。

和之前每次一样,张贵龙看完漫画扭头对我笑了一下。然而那天,他大概是太困了,看我递的小纸条,他忘记先看老师有没有注意到,看完也忘记立刻收起来了,而是直接抓在手里。

那天刚好是英语课,陈红平看见了,不像别的老师,还知道给学生留些面子,他讲课讲到一半,突然就指着张贵龙“呀呀呀”地叫了起来,走到张贵龙面前,让张贵龙站起来,把手上的纸条交给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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