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”高考失利后，被老妈忽悠到阿姨家做家教。
阴差阳错认识了顾晨熙，原以为他光有颜值，平平无奇。
不曾想这家伙多才多艺，神一般的存在，直博A大简直是小菜一碟。
我戳了戳自己有些婴儿肥的脸颊，恼自己既不高贵，又不冷艳，小毛孩一个。
何德何能受他青睐？
我自卑了（才怪），一步一步保研A大，紧跟他的步伐。
某天，顾大神将我堵住：“跟我在一起也没空？”我生怕他反悔，点个头跟小鸡啄米似的：“有空！当然有空！”这家伙得寸进尺，捏了捏我的脸颊，低声轻笑道：“小傻橙。”
“你这样，我怎么受得住？”顾晨熙的声音哑得不像话，像琴弦里的沙粒感在流动。
说完，他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，一只手揽住我腰，将我往怀里带。
他闭着眼，低头吻了下来。
1
我万万没想到高中三年，我竟把高考考到最差。
往常稳在年级前五的我，此次已跌至二十开外，唯有英语正常发挥。同学聚餐时还能笑着调侃，故作轻松，若是回想至往日风光，却架不住内心的崩溃，黯然神伤。万箭穿心，云淡风轻最是假。
见我一蹶不振，爸妈甚是忧虑，每日轮流烹饪心灵鸡汤。偶见小区群招高考毕业生为英语家教老师的消息，我积极与该家长联系，终是得以逃离家中苦海。
为更好地辅导这位准高二学生，我提前出了一套摸底试卷，准备拿去一试究竟。
当我看到本人时，着实有些意外，他的气质似乎偏成熟了些。
我上午8点左右到的阿姨家，小老弟刚刚应该是在用早餐。餐桌上的牛奶杯已经空了，留着些鸡蛋壳和放了面包、苹果与橙子的碟子。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他额前的碎刘海上，给他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。
他的眼神似乎是有些讶异，随即便恢复了平静。
他取出双白色的新拖鞋，语气随和：“小孩，吃过饭了？”
小孩？听到这个称呼，我愣了一秒，表情极其不自然。
看着眼前这位身材过分修长的小老弟，我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腰板，抬头道：“您好，我是卿橙，是你妈妈请来的英语家教。我已经在家吃过饭了，待会你收拾好后做一下这张试卷，以便我制定提升计划。”
小老弟眼眸微垂，有些古怪地看着我，随即便笑了笑，什么话也没说。
总感觉小老弟气场太强，被他盯着，我明显有些底气不足：“顾骁，阿姨没有跟你说英语补习这件事吗？”
顾骁眼里闪过一丝茫然，摇了摇头。他似是沉思了一秒，从我手中取过试卷，有模有样地写了起来，那架势完全不像期末英语只考61分的人。何况他又戴了一副黑色金属半框眼镜，多少有几分商业精英的气息。
这时，邻近的房间传来打着哈欠犯迷糊的声音。
“老哥！你把我扔在沙发上的衬衫拿过来可以吗？哇嗷嗷嗷，又是不想起床的一天！”
阿姨有两个儿子？我看着眼前的顾骁，脑子里有些恍惚。
他却状若未闻，若无其事地开始写阅读理解。
“诶，哥！你没在家吗？”
男生边打哈欠边往外走，他穿着件宽松的白色T恤和印有小熊维尼的大裤衩，有一小撮头发翘了起来，想让人不注意都难。
一看到我，他便瞪大了眼睛慌了神，拿好衬衫就往卧室里钻，大吼道：“顾晨熙！你可真是好样的！有女生在外面，你怎么都不叫我一声？哎呀妈呀，这下可完蛋啦，我还穿着个大裤衩呢，面子全丢光啦！”
我的天呐！这位大大咧咧的精神小伙才是顾骁？那这个名为什么顾晨熙的是玩的哪一出？
还未等我出声，顾晨熙就搁笔起身，眼里满是笑意：“小孩，题目出得不错，有水平。我把这铅笔痕迹擦了便是。回头我们可以切磋切磋。”
说完，他就长腿一迈，出了门，临走前还不忘把我的头发揉乱。
顾骁看我栽在他哥手里，笑得前仰后合：“哈哈！姐姐，都怪你看起来太可爱了点。我老哥他人就这样，喜欢一本正经地忽悠小孩，你别见怪。前两天，邻居家的东东和小黎刚被他骗去给小区打扫卫生了。”
“啊？东东和小黎多大呢？”
“也就三岁左右吧。”
“顾骁，我诚心建议你少说话，多做事。来，把这张试卷给写了，顺便把你的期末考卷拿来给我看看。”
2
顾骁这家伙磨磨蹭蹭的，待他写完试卷已经快11点了。
我帮他分析了一通问题，感慨道阻且艰。
他基本读不准英语单词，答题以蒙为主，以猜为辅，期末英语能考61分还真是他有本事。
“顾骁，要不你还是从头学起吧，回头把高一的英语书全找出来。今天我们先把音标给掌握了。”
“姐姐，神色别这么凝重，你也别担心。我妈说，你看着办就行，我成绩提不高不会怪你的。哎，老哥，你也来了。坐坐坐，时间还早，要不我们打盘游戏呗？”
我回头一看，顾晨熙端着盘西瓜走了进来，笑着朝我点了点头：“12点左右开饭，别太累了，待会更加长不高了。”
“老哥，又是你做的饭？”
“嗯。”
“啧啧，祸害人间。”
“你可以选择不吃。”顾晨熙懒得理他，转身就走。
顾骁立马起身拉住他：“老哥，你不陪我玩吗？”
“小子，高考不到两年了，小老师还在这，用点心吧你。”
“那你高中不一样打游戏？”
顾晨熙垂眸瞥向他小老弟，淡道：“你成绩有我好？”
顾骁愤愤地瞪了他一眼，咬了一大口西瓜，哼道：“切，嚣张！”
于是，顾骁开始发奋图强十分钟，瞌睡半小时，只差没睡着。末了，他还趴在桌子上，半睁着眼，有气无力地说道：“姐姐，合着你发音这么标准，要不你读我听，我磨磨耳朵算了。”
“你倒是想得美。”
“那是，我不仅想得美，还长得美。”
我看着顾骁这副自恋模样，无奈地笑了笑，他的确是帅，可他哥哥要比他更胜几分。
午饭，三人四菜。
青椒炒肉、玉米排骨汤、芦笋炒虾仁、凉拌黄瓜，卖相不错。
咸的咸，淡的淡，一言难尽。
趁着顾骁洗碗的空当，顾晨熙把电视机开了，招呼我在沙发这边坐下。
“卿橙，午饭吃得怎么样？”
“emmm……意犹未尽。”
顾晨熙轻轻地笑了，我不敢多看他。他那双桃花眼生得实在太漂亮了些，眼形狭长，眼尾微翘，仿若深潭，似醉非醉。
纠结了半晌，我很认真地看着他，鼓起勇气问道：“哥哥，我看起来很像小孩子吗？”想起刚刚顾骁说的东东和小黎，我就过意不去。敢情顾晨熙这是把我们划为一类啦？
顾晨熙似是没料到我会问这一茬，他拿着遥控的手一僵，沉默了片刻，点了点头，低吟道：“嗯，气质挺像的。”
我暗自腹诽，无言以对。
喂，哥哥，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不太好使？！
见我坐在一边沉默，顾晨熙将一瓣橙子递了过来，温热的手指将我额前的碎发理了理，若有其事地看着我，浅笑道：“乖，的确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哼，乖你个大头鬼，还是把我当小孩哄，我才不要你的橙子呢。
想着，我把那瓣橙子推了回去，递到顾晨熙嘴边，他的睫毛颤了颤，没有用手接住，也没有立即张口，只是用一双浅笑的眼静静地看着我。
“哥哥，你不吃吗？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？我手很干净的，刚刚洗了诶。”我疑惑地眨了眨眼，看向他。
顾晨熙摇了摇头，他接住我的眼神，轻轻地挑了下眉，轻得像毛茸茸的小动物蹭了蹭我的手掌。他又靠近了点，薄唇轻轻地碰了一下我手边的这瓣橙子，温柔至极，又状若无意。
3
下午两点，我准时给顾骁补课。
这小老弟抓耳挠腮，将音标读了个磕磕绊绊。大概是自尊心严重受挫，顾骁一鼓作气，从桌底抽出本数学试卷集，信誓旦旦道：“姐姐，我数学成绩还是蛮好的，这道附加题看我们谁先做出来。”
我用笔敲了敲桌子，狐疑地看着他：“不用我给你补英语吗？”
小老弟软磨硬泡、不肯罢休，硬要跟我比。得，这家教钱是你家掏的，这英语是你自个儿不要补的，那我无所畏惧。
我眯了眯眼，原来是道导数放缩题，按道理这题没个半小时解不出来。都怪老师教得好，我不出二十分钟就解了出来。
顾骁一脸惊讶，直接把笔搁下：“姐姐，你不是学文科数学的吗？”
我笑笑：“文理不分家。”
顾骁叹了口气，无力吐槽道：“姐姐，你怎么跟我老哥一个德性啊？就不能给我这个学渣留点面子吗？成，我跟你好好学英语。”
结果，这家伙学了没半天，又开始分心了。
“姐姐，都怪我哥，颜值和聪明全被他抢了。轮到我妈生我，光剩了张吃饭的嘴。这英语记不住也不能全怪我，是不？”
“嗯嗯，不怪你啊，好好努力会有提升的。”我示意他看题，继续讲下一个知识点。
“姐姐，好在你不喜欢我哥。要不，你情敌可多了。他这人，从小到大，最不缺的就是桃花运……”
我皱了皱眉，抬起头看向他：“顾骁，你一个大老爷们儿，叽叽喳喳跟只小麻雀似的，怎么话这么多呢？”
顾骁立马噤声，他那些话，我一个字也没放心上。反正跟他补完课后，我们后半辈子多半成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，更别提他哥。
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，顾骁的英语小测总算可以稳定在80分。阿姨道谢不已，非要请我去她家吃大餐。
顾晨熙从学校实验室回来不久，这天刚好在家。吃饭时，他就坐我旁边，时不时地帮我夹这夹那。一顿饭下来，真是压力山大。
饭后，阿姨给我沏了杯茶，留我在她家多坐一会儿。
“卿橙，你是不是8月25号开学？到时候让晨熙陪你一块去吧，他在B大待了两年，正好带你熟悉熟悉。”
“阿姨，不用麻烦哥哥啦，我自己去就行。”
“不麻烦。”顾晨熙给我递了块西瓜，淡道。见我一副噎着似的表情，他又补充道：“B大挺大的，以防你迷路。”
我实在招架不住阿姨的热情，开学那天，跟顾晨熙一同上了高铁，他坐在我邻座。
他似乎临时有什么紧急事项要处理，一路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，代码翻飞。我有点无聊，便胡乱拿了本书翻翻。一路上，我们话很少。
中途，他小臂不小心碰着我了，我手里的笔被撞落，顺势滚到他的脚下。他大概没料到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去捡，此时他已经低下了身子，而我，在桌板之下的狭小空间里，几乎是猫在了他的怀中。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轻轻地传来，温柔地抱了抱我，干净而清爽。
这时，前边那位男生将座椅往后调了调，冷不防的，我直接趴在了顾晨熙的腿上。
呜呜呜，这个姿势好尴尬呀，我…我…不知不觉的，我的脸已经开始慢慢烧红。
“小心，慢点儿。”顾晨熙低哑着嗓子，一只手护着我的头，一只手合上桌子，我慢吞吞地把笔捡了起来。
“诶诶，哥哥，你的手挡着我的眼啦。”我的睫毛在顾晨熙掌心眨了眨。
睁开眼时，顾晨熙跷着二郎腿坐着，咦，他刚刚好像不是这个坐姿呀？奇怪。
“哥哥，是不是我把你砸痛啦？”
“嗯，是有点。”顾晨熙平静地看了我一眼
见我想继续问，他转移了话题：“小孩，刚刚你在看什么书？”
“噢噢，就胡乱翻翻而已，《闯》。”
“马进了一扇门。”
我没反应过来他是在阐释书名，懵懵地问道：“啊？哥哥，马进了什么门？”
“窄门。”
顾晨熙定定地看着我，低声道。这两个字缓缓从他舌尖碾出，似乎绕上了几分缱绻的气息。
像是心电曲线的瞬间一跃，我有些怔住了。就因为这两个字，一片羽毛在我心底打了个回旋，顺着湖面游走了，微小的涟漪慢慢地生长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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